“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对年过九旬的老夫妻,用行动证明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96岁的乔治和94岁的雪莉生活在加拿大,73年前,乔治和雪莉相遇、相知、相爱,并养育了4个孩子。几十年来,夫妻俩一直相濡以沫,从黑发到白首,时光流逝,乔治和雪莉互相之间的爱却没有改变。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雪莉的身体大不如前,饮食起居都要人照顾。
有一次,雪莉心脏病发,被送去抢救,差点死去,在乔治的精心照料下,雪莉的病情有了好转。不过好景不长,雪莉的身体才恢复一点,乔治自己就出了问题。先是心脏状况不佳,接着又感染了病毒性流感,吃不好睡不好,还晕倒在浴室里不省人事……
两人都越来越老,病情都越来越重,死亡正一步步毕竟。
当时,加拿大通过了《医生协助死亡合法化》,夫妻俩深思熟虑后,决定一起申请安乐死。
经过沟通,家人表示尊重两位老人的决定。申请通过后,乔治和雪莉与家人们举办了最后一次聚会。聚会上,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神情,没有一丝悲伤。聚会后,乔治和雪莉一起缓缓地走进卧室,手拉着手,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时光。
坦然地面对死亡,没有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乔治和雪莉做到了。
近年来,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逐渐增多,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安乐死依然是不可触碰的“禁区”。毕竟,自主选择死亡,需要很大的勇气。
安乐死,指对无法救治的病人停止治疗或使用药物,让病人无痛苦地死去。当亲人患重病,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已经没有治疗希望时,你是否同意让亲人安乐死呢?
陈浙冰(化名)就曾面临这样的选择题。
几年前,陈浙冰的父亲被查出腹膜恶性间皮瘤,全身转移,已经无法治疗。作为一名医生,陈浙冰非常清楚父亲的情况。入院治疗一段时间之后,父亲告诉他:反正也治不好,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浪费医疗资源。
陈浙冰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深知这番话的意思。与家人商量之后,他决定尊重父亲的决定,放弃治疗,办完出院手续后,将父亲送回老家休养。
陈浙冰的心里很清楚,与其说是休养,不如说是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出院后,父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临终前几天还是被送到了医院抢救。陈浙冰赶到时,医生问“是否继续抢救”,陈浙冰流着眼泪说“服点安定镇静药,让父亲安静地走吧。”
对于陈浙冰来说,做出这个决定是艰难的,但他不想父亲再受苦。与陈浙冰相比,很多人没有这样的勇气,甚至宁愿看着亲人痛苦,也坚决不同意踏出这一步。
刘婵娟是温州医科大学健康与生命伦理学研究中心研究员,她带领团队做了一份关于安乐死的调研,结果却让她非常困惑。
调研结果显示,84.27%的人赞同安乐死,但如果亲人遇到类似的情况时,却有64.8%的人选择不同意,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在刘婵娟看来,这些数据反映了不同人对待死亡的态度,原因也是多种多样的。比如,医护人员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病人,深知无法治疗的病人每天要经历的痛苦,也了解安乐死的意义,所以支持安乐死的比例最高,达到95.4%。
对于农村人来说,由于经济条件不如城市人,对疾病的经济负担比较重,再加上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对生死的思考也比较简单,所以对安乐死的支持率为87.62%,比城市人的78.5%略高。
由于种种因素限制,我国暂不支持安乐死的合法化。目前,国际上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有澳大利亚、哥伦比亚、加拿大、卢森堡、比利时和荷兰等。
我国没能实现安乐死合法化的原因,一是在于传统观念的影响,对于中国人来说,死亡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帮亲人选择死亡,更是有违道德伦理的行为;二是,很难去衡量符合条件的人是否有义务安乐死,以及他们是否具有判断能力;三是,一旦安乐死运用得不好,就可能成为剥夺病人生命权的借口,被不法不义之徒滥用。
因此,安乐死立法还存在诸多限制和不足,合法化之路依旧任重道远。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一直以来,安乐死都争议未休。
退一步讲,不管安乐死是否合法化,患者的临终关怀都需要被重视。所谓临终关怀,在患者在将要逝世前的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内,减轻其疾病的症状、延缓疾病发展的医疗护理。
让患者走得尊严,走得体面,这才是面对死亡应该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