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胜利后的1918年,英、美、法等帝国主义干涉军武装入侵苏维埃共和国。年轻的苏维埃面临着外国侵略和国内反革命叛乱的严峻考验。在那艰难的岁月里,列宁日以继夜地工作着。
列宁向苏维埃人民宣布“社会主义祖国在危急中”,号召全国人民实行抗战。他提出“一切为前线”的口号,几十万工人和农民参加了红军,奔赴前线。
为了对付国内反动势力的颠覆阴谋,列宁指示全俄肃反委员会(简称“契卡”)主席捷尔任斯基:对制造饥荒的粮食投机商、煽动者和反革命间谍实行最坚决的专政。
一天,列宁的好朋友,作家高尔基来看望列宁。列宁热情地和他握手:“看见你真高兴。我听人说,你正在干着伟大的、对苏维埃很有帮助的工作···”高尔基微笑着说:“你过奖了。”
高尔基带来了一叠表册,要求向作家和科学家提供粮食和物品。列宁看着表册,感叹地说,科学家应该得到比这上面更多的东西,但现在却还不能完全做到。他表示要尽可能想办法。
列宁注意到高尔基的脸色,问:“我觉得你心里还有什么事情?”高尔基迟疑地说:“叫我怎么讲呢···”列宁以洞察的眼光注视着他,问是不是谁被捕了。高尔基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件事。”
高尔基说:“巴塔日夫教授被捕了。他是好人,过去掩护过我们。”列宁皱起眉头问:“什么叫好人?他现在的政治立场怎样?”高尔基辩解道:“这个人是纯粹的科学家。”
列宁写了张条子,让高尔基去找捷尔任斯基商量,说捷尔任斯基辨别是非的本领是很高明的。一边又跟高尔基说,纯粹的科学家——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
高尔基静默了一会,说“也许我是老了,但我总不忍看人们受苦。”列宁说:“亲爱的高尔基,你是个伟大的人,别让怜悯的锁链缠住你。现在是多么尖的斗争,把这种怜憫丢掉吧!”
列宁又说,莫斯科所有的粮食两天内就要完了,但是富农和投机商却在囤积,牟取暴利。他问道:“现在这些投机商被我们抓住了,你说该怎么处理,宽恕他们吗?怜悯他们吗?”
高尔基说:“镇压是必要的。可有时我们的残酷是多余的··”列宁激动地挥起他的两个拳头:“假定两个人作生死搏斗,你怎能分辨哪一拳是必要的,哪一拳是不必要的呢?”
这时一个刚从农村回来的彼得堡老工人柯洛巴夫来见列宁,列宁把他介绍给高尔基。柯洛巴夫亲热地握着高尔基的手说:“认识你,真是高兴得很。”
列宁让柯洛巴夫坐到沙发里,请他谈谈农村的情况。柯洛巴夫说:“那儿的局势是,富农们收集武器向我们进攻了。粮食是有的,可是在土豪劣绅手里,在富农手里···”
列宁问柯洛巴夫对富农应该怎么办。柯洛巴夫说:“应该派工人到农村去,把贫农组织起来,共同对付他们。”列宁满意地说:“如果把中农也团结进来,富农们就更站不住了。”
列宁称赞柯洛巴夫对形势的估计,决定立刻派工人到农村去。柯洛巴夫高兴地说:“你多给我们一点武器,我们就能把富农们打得灵魂出窍!这样一来,粮食会有的,苏维埃政权会巩固的。”
列宁看了高尔基一眼,故意又问:“现在有人这样说,下这样的命令太严厉,常常表现了不必要的残酷。是这样吗?柯洛巴夫同志。”
柯洛巴夫疑惑不解了:“谁残酷了?是我们?现在到处在燃烧和屠杀,难道我们还要去可怜那些废物!”他越说越激动,“对于这些,你可以问问高尔基同志,他尝够了过去痛苦生活的滋味。”
高尔基困窘地干咳着,摸着胡须。列宁再也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柯洛巴夫惊异地望望他,问:“怎么回事,列宁同志,我说错了吗?”
列宁和高尔基都会心地笑起来。列宁说:“不,不,你说得对。我们的‘残酷’是迫不得已的,是为了斗争。这一点人们是懂得的。一切都会明白。”
柯洛巴夫和高尔基要走了,列宁在送别时对高尔基说:“你别生气。我是好意。”高尔基觉得今天列宁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感慨地答道:“你真行,你批评了一个人,又使他高高兴兴离开。”
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苏维埃航船战胜了共和国最初几月的风暴。可是阴谋颠覆苏维埃政权的帝国主义间谍和英国公使相勾结,正策划着一个暴动和暗杀革命领袖的计划。
特务孔斯坦丁诺夫从英国公使那里取得活动经费,几次到克里姆林宫煽动卫队长马特维也夫叛变。这一次他说得更明确了:他们即将进行暴动,一旦起事,要卫队长为他们打开克里姆林宫大门。
马特维也夫是个忠诚的布尔什维克党员,他沉着地试探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现在布尔什维克是很强的,可是你们的政权呢?鬼知道有谁在支持你们!”
孔斯坦丁诺夫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 “您感兴趣吗? ”他把身子凑近马特维也夫,诡秘地答道: “当你拿了钱,写了收条,开始替我们工作,那时你就明白了,懂吗? ”
马特维也夫会意地笑了笑,把手伸过去:“那么事成之后的酬劳呢?”孔斯坦丁诺夫表示愿意拿出200万卢布,如果他同意,今天先付100万,还有一半事成后再付。
马特维也夫故意嫌钱少,直到孔斯坦丁诺夫加了50万,他才接过定钱,写了一张收条。孔斯坦丁诺夫低声对他说:“8月30日下午五点,你到勃龙街二号去,我们要举行一个秘密集会。”
孔斯坦丁诺夫走后,马特维也夫立刻将这情况报告给捷尔任斯基。捷尔任斯基嘱咐他说:“我们还没有弄清这阴谋的全部,也许它比我们料想的范围大得多,不要打草惊蛇。”
马特维也夫笑着说:“我装作一个贪心的傻瓜,一个大傻瓜。”“好,可别过分。”捷尔任斯基送别马特维也夫,记下了8月30日这个特别值得注意的日期。
转眼已是8月30日。这天上午,列宁有事路过门廊,勤务员伊凡诺夫娜正从厨房出来。厨房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他一见列宁,就从椅子上探起身子。
列宁问:“你来找我的吗?”那人屈一屈身说:“来看你的,向你找——农民的真理。”“农民的真理?难道还有这样划分的吗?”列宁打量着这人问。
原来这人是伊凡诺夫娜20年未见面的老乡。他说:“怎么不是呢?工人有工人的真理,农民也有农民的真理。你瞧,工人这一下乡,不就把农民的粮食拿走了?”
列宁敏锐的目光觉察到对方不是真正的农民,就开门见山问他有多少粮食给工人拿走了。“老乡”说:“现在不是在说我。”列宁紧逼一步问:“这么说不是为自己,是别人派你来的?”
“老乡”显得有些窘迫,闪动着狡黠的眼珠回答:“没人派我来,可是也有人做我的后台。”列宁什么都明白了,他让伊凡诺夫娜出去一会,准备和这“老乡”辩辩清楚。
“你所说的农民是没有的!”列宁的话音显得很沉静,“在我们看来,只有贫农、中农,还有富农。”“老乡”刹那间连声调也变了:“不,不对,有正直的农民,是主人;也有无赖。”
“这是你的说法。”列宁驳斥道, “你说的无赖,照我们说就是贫农;你说的主人,照我们说就是富农。正是这些人想推翻我们工人和农民的政权——苏维埃,这梦想是决不会实现的!”
这富农竟歇斯底里以饥荒来威胁,说什么“俄罗斯是农民的国家,没有城市我们也能活,要是我们不种粮食,那就…………”说话间,全俄中央执委主席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的秘书推门进来。
列宁有力地回击了他的挑战:“你记着并回去告诉派你来的人:苏维埃政权是稳固的,只要你们存在一天,就得给我们粮食;你要不给,就强迫你给;你要用武力,就消灭你。这就是我给你的真理,真正的工人和农民的真理!”
那富农神情灰暗地拿起背包,做作地向列宁、斯维尔德洛夫鞠躬告退。列宁一摆手,示意秘书把这家伙撵走。
列宁问斯维尔德洛夫听清那人的话没有,斯维尔德洛夫说:“他说的全是社会革命党的口号。”列宁笑笑说:“他们想打听苏维埃政权会不会让步,那家伙就是他们在乡村的代表!”
列宁回到办公室,继续处理他的事务。这时,被派往察里津前线运粮的瓦西里回来了,列宁高兴地握着他的手,连声说:“你好呀,好朋友,路上辛苦了!”
列宁让瓦西里坐到沙发里,看看他的脸色,说瓦西里瘦了。他把自己吃的茶和黑面包放到瓦西里面前:“吃吧。一定要吃,立刻就吃。”瓦西里说:“列宁同志···我实在吃饱了。”
列宁问粮食运来了没有。瓦西里说:“装了两列车,90节车皮。”边说边从公文袋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斯大林的信,他给我八万普特粮食,组织了护粮队,派我送来。”
列宁接过信,问了一些前线的情况,又询问:“听说你在路上被包围,经常作战,富农们向你开火了?”瓦西里质朴地笑笑,像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列宁同志,这是免不了的。”
列宁读着斯大林的信,一面看地图,研究前线的战况。列宁用笔在地图上做着记号,一面对瓦西里说:“你今天找个时间去看看捷尔任斯基···你家里好吗?孩子挺好玩吧!”却没听见瓦西里回答。
列宁惊异地回头一看,只见瓦西里晕过去了。列宁赶紧上前,扶起他的头,叫着:“瓦西里同志!瓦西里同志!你怎么啦?”
医生立刻被请来了。他按一按瓦西里的脉搏说:“不要紧,没什么病,完全是饿晕的。”列宁激动地踱了几步,感慨地对医生说:“就是他,刚刚替我们运来八万普特的粮食,自己却饿成了这样!”
瓦西里醒过来了。列宁端来热茶和面包,命令他吃下去。瓦西里还想说什么,列宁说:“吃吧,吃吧,一切我们都明白了。”
列宁为了让瓦西里休息一会,就和医生出去了。瓦西里怀着对列宁的崇敬,激动地捧着面包吃起来。
捷尔任斯基有事来找列宁,看到瓦西里回来了,就安排他下午五点配合马特维也夫行动,设下埋伏点,包围勃龙街二号。
捷尔任斯基向列宁汇报了党中央乌里茨基同志在彼得格勒被刺杀的消息,并说他马上就要赶到那儿去处理这件事。列宁听到这不幸的消息,愤怒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就在这一天,由于混进党内的“左派”布哈林把列宁要去演讲的行踪透露给社会革命党人鲁特柯夫斯基,于是一场阴谋杀害列宁的罪恶活动展开了。
鲁特柯夫斯基和同伙诺维柯夫来到社会革命党女党徒卡普兰住处,布置她去行刺列宁,还商量了行动计划。
这时刻,“契卡”的保卫人员已在勃龙街二号对面架好机枪。傍晚时分,马特维也夫准备前去赴约,临行叮嘱瓦西里:如果他进楼后有了枪声,就马上发动进攻。
马特维也夫来到二号,走上楼去,按照约定的暗号,轻轻敲着门。一个匪徒开了门,让马特维也夫进去,随手又揿了一下电铃,通知了里面的匪徒。
孔斯坦丁诺夫把马特维也夫迎进了大厅,这里已经坐着三十多个改了装的军官。马特维也夫装作热情的样子跟他们一一握手,仔细察看着每个人的脸。
会议开始了,孔斯坦丁诺夫说: “我们军官团决定今晚行动,队伍在半夜一点半集合。”他叫大家对准表,又转向马特维也夫: “队长先生,夜里两点钟,你得打开克里姆林宫大门。”
有个军官问:“有谁参加我们新政府呢?”孔斯坦丁诺夫回答说:“有社会革命党,还有‘左派’布哈林,以及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马特维也夫点上一支烟,借此克制对叛徒们的愤怒。
孔斯坦丁诺夫又说:“时机再好没有。捷尔任斯基到彼得格勒调查乌里茨基的刺杀案去了。但他立刻又得赶回来,因为在半小时内,列宁也要被刺杀。”马特维也夫脑子里“轰”的一下,难以克制地站了起来。
马特维也夫推说忘了带行动计划书,必须马上去拿。走到门口,被刚到的鲁特柯夫斯基挡住了。
由于马特维也夫在攻打冬宫时逮捕过鲁特柯夫斯基,因此一下被他认出了。鲁特柯夫斯基惊叫一声:“契卡!”孔斯坦丁诺夫围上来,被马特维也夫一拳打倒。
匪徒们一拥而上。马特维也夫奋力搏斗着。几个匪徒拔出枪来,孔斯坦丁诺夫慌张地说:“轻点!别开枪!掐死他!”
马特维也夫打倒了几个匪徒,纵身跳上窗口。匪徒们慌了,举枪向他射击。马特维也夫身中数弹,大叫一声:“瓦西里···”奋不顾身往窗下跳去。
瓦西里听到枪声,又看到马特维也夫从窗口跳下来,立刻命令向敌人开火。
在机枪掩护下,“契卡”队员冲过院子展开了进攻。瓦西里急忙奔到马特维也夫跟前,扶起他的头。马特维也夫喘息着说:“快去···救··列···宁··快去!”
瓦西里马上明白了。他指定一个“契卡”代他指挥战斗,又把另一个队员辛脱索夫叫来,要他把马特维也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说完,飞快地赶去保卫列宁。
辛脱索夫把马特维也夫拖到一边。这时,马特维也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他说:“告诉捷尔任斯基,托洛茨基···布哈林··是叛徒。”
不想这个辛脱索夫是个混进“契卡”的敌特分子,他听了马特维也夫的话,慌忙向周围扫了一眼,四顾无人,竟丧心病狂对准马特维也夫心窝开了两枪。忠于无产阶级事业的马特维也夫壮烈牺牲。
这时,孔斯坦丁诺夫正越墙逃来,辛脱索夫一看是自己同伙,忙向他做了个手势,叫他快跑。
这天列宁预定要到米赫里逊工厂去演说,由于乌里茨基被刺,莫斯科市委考虑到列宁的安全,取消了这次演说。可是列宁坚持要去,他要向工人们再一次揭露敌人的卑鄙嘴脸。
列宁正准备上车,遇见了布哈林。布哈林装作沉痛的样子说:“乌里茨基死得多可怕呀!”列宁看了他一眼,说:“你是要负责的。对于他的死,你是有罪的!”
布哈林掩饰着内心的恐慌,问道:“怎么要我负责呢?”列宁严肃地向他指出:“你腐化党,分裂党,敌人就利用这一点来打击我们,这还不是清清楚楚的吗?”
列宁痛斥布哈林一伙借口反对《布列斯特和约》制造党的分裂,妄图把年轻的苏维埃拖入帝国主义的战争中去。他愤慨地责问:“看着你们这些‘左派’究竟干了些什么!”
布哈林把手按在胸口上,发誓说他决定放弃一切派别活动,跟中央央委员会“合作”。列宁早已识破了他的两面嘴脸,讥讽地说: “这话你已经说多少次了?”
布哈林厚颜无耻说:“那么我们就和解了?”说着,张开两臂要和列宁拥抱。列宁不理睬他,严正地指出,在路线问题上,他俩的斗争决不会完结。说完,跨上汽车飞弛而去。
列宁刚走,瓦西里乘着车赶来了。他看见布哈林,便问:“列宁同志在哪里?”布哈林稍停一下,故意指了个相反的方向:“到列福尔托夫斯基练兵场去了。”
瓦西里向司机挥了一下手,汽车立刻向练兵场方向驰去。
再说列宁来到米赫里逊工厂,在工人的欢呼声中开始了演说。他说: “苏维埃俄国被敌人包围了。反革命暴动像火焰一样,从这一端烧到另一端。这些暴动都是由帝国主义的金钱所供养,由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所组织的…………
“目前,除了国外敌人,还有最危险的国内敌人。”他指出,富农的暴动,社会革命党的叛乱,白军哥萨克的进攻,这构成了一个统一的战争——反苏维埃战争。
列宁的演说是那么深刻有力,充满了不屈不挠的勇气和无穷无尽的力量。数千只眼睛跟踪着他的每个有力的手势,数千只耳朵倾听着他那响彻全世界的声音。
列宁沉痛地告诉大家,敌人采取了卑鄙手段将乌里茨基暗杀了。他告诫说:“维持政权比夺取政权还困难!我们的革命在前进,在发展和成长,我们的斗争也在发展和成长··”
这时,社会革命党女党徒卡普兰和她的同党诺维柯夫也混进了会场,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实施他们的阴谋。
这时一个混在人群中的坏蛋传递上去一张条子。列宁看了一下,对工人们说:“听我读一读这张条子:‘你们的政权反正是不能维持的。你们的皮将被剥下来做鼓面!’”
工人们一听,肺都气炸了,发出愤怒的吼声。列宁以蔑视的口吻说:“我看出这字不是工人的手所写的,恐怕写这张纸条的人他未必有胆量敢跑出来站在这儿!”
列宁继续演说,精辟地指出:“旧社会灭亡的时候,你不能把它的尸体装进棺材、埋入坟墓。它在我们中间腐烂发臭并且毒害我们!它在发散着臭气!”工人们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卡普兰和诺维柯夫站在听众的后面。诺维柯夫低声对卡普兰说:“他快讲完了。他一讲完,你先出去,我设法把人堵住。”卡普兰点了一下头,悄悄地退出了会场。
列宁最后说:“同志们,我们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胜利,还有另一条路——死亡,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列宁演说完了,他挥动着便帽,向欢呼的群众致意,并走下讲台和人握手。工人们唱起了雄壮的《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工人群众护拥着列宁走出会场。突然,一阵拥挤,诺维柯夫挤到门口,伸开两手拦住了后面的人,高喊着:“慢点,别推我,让列宁同志先走,让列宁同志先走。”
列宁和工人们说笑着来到了汽车旁,司机开了车门。这时,卡普兰已躲在汽车的后面。
嘹亮的《国际歌》在场院里激荡:“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突然,“砰砰砰”三声枪响,工人们的歌声停住了,赶来保卫列宁的瓦西里闻声大惊。
司机猛地跳出车门,急忙扶住列宁。工人们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起奔向自己的领袖。卡普兰扔下枪和诺维柯夫仓惶逃去。
他们跑到院子里,正撞上瓦西里。瓦西里抓住了卡普兰,把她交给了工人群众。同时,诺维柯夫也给抓住了。
瓦西里来到列宁跟前,低低地喊着:“列宁同志,列宁同志...”列宁微微张开眼,却没说话,瓦西里和司机赶紧把列宁扶上汽车。
汽车开动了,工人们让出了一条路。大家含着眼泪,目送着汽车远去。
汽车开远了,愤怒的人群立即奔向卡普兰和诺维柯夫。几千只拳头伸过去:“打死她!打死他!”要不是“契卡”队员们架住,两人怕早给砸烂了。
汽车载着列宁来到了克里姆林宫。医生很快聚拢来进行检查:列宁身上中了两枪,有一颗子弹擦伤了肺,穿过颈间,引起肋膜出血,伤势极为严重。
列宁的夫人娜·康·克鲁普斯卡娅和斯维尔德洛夫关切地守护在病室外。医生告知了病情,劝他们别着急,说:“让我们相信他坚强的意志和强壮的体格吧。”
斯维尔德洛夫向全国发布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几小时前,有人行刺列宁。对于这种企图暗杀领袖的阴谋,工人阶级定将更巩固地团结自己的力量,制裁一切反革命分子···”
消息传遍了全国。夜晚,在莫斯科红场,在克里姆林宫的四周,挤满了静默的人。
捷尔任斯基闻讯从彼得格勒赶回莫斯科。他听取了瓦西里的汇报,得知包围勃龙街的经过,敌特全部落网,只孔斯坦丁诺夫逃走了,并查清英国公使是这次阴谋的主谋。
捷尔任斯基问起马特维也夫牺牲的情况,瓦西里说:“我把他交给辛脱索夫,详细的情况还没有查。”捷尔任斯基心里明白了——因为据在彼得格勒被捕的匪徒供认,辛脱索夫也是他们的同伙。
捷尔任斯基走进辛脱索夫的办公室,向他问道:“马特维也夫是死在你手上的吗?”辛脱索夫的脸发白了,支支吾吾地回答:“是的,捷尔任斯基同志··”
捷尔任斯基严厉的眼睛直逼着辛脱索夫:“他临死前说了些什么?”辛脱索夫避开捷尔任斯基的目光,颤声说:“他说‘世界革命万岁’!”
“就这些?”捷尔任斯基的拳头猛击一下桌子,严厉地注视着辛脱索夫,“看着我的眼睛,混账东西!”辛脱索夫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跳开去,立刻摸出手枪。
捷尔任斯基毫无惧色,威严地命令:“把枪放下!”辛脱索夫颤抖着把枪放在桌子上,跪倒在捷尔任斯基面前,喊道:“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捷尔任斯基愤怒地斥责辛脱索夫:“混蛋,居然钻进革命的心脏里来了。”辛脱索夫恐惧地表白:“凭我是一个‘契卡’···”捷尔任斯基喝道:“你还敢称自己是‘契卡’?快讲,马特维也夫临死前说了什么?”
辛脱索夫摇摇头:“我···记不得了。”捷尔任斯基按了一下铃,叫卫兵把他带下去。辛脱索夫趁捷尔任斯基转过身,从桌上拿起枪..
子弹穿过了窗玻璃。辛脱索夫正要开第二枪,被闻声赶来的卫兵打死了。捷尔任斯基对卫兵说:“你做错了!这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列宁的病情十分严重,发着高烧,说着呓语:“我们过去太软弱了··为什么不给我前线的报告···”克鲁普斯卡娅焦虑地守护在病床边。
那个惯于伪装的布哈林也来“探望”列宁。他装作吃惊的样子,念念有词地说:“小人暴动有这么厉害,真可怕,真可怕···”他叫克鲁普斯卡娅去休息一会,说让他来看护列宁好了。
列宁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些,他看到布哈林,就气恼地说着:“不用你看···快走快走··”医生听了,就走到布哈林跟前。说道:“病人在生气了,我看你还是走吧。”
布哈林摊开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离开了病室。列宁说:“这才好呢,应该这样。”他在静默中听到护士“高尔基来了”的轻语,立刻问:“谁来了?是高尔基吗?叫他快进来。”
高尔基来到列宁的床边。列宁转过头来说道:“你好啊,高尔基同志。我们的辩论,今天有了结果了。我们过去太软弱,现在我身上还留着知识分子的子弹呢。”
是啊!”高尔基握着列宁的手感叹说,“我们以后能有机会长谈的。今天他们让我来看你是有条件的,我们得保持沉默。”列宁喃喃地说:“糟糕,难得和你在一起,忽然要沉默。”
一会儿,列宁又说起了呓语。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又陷入了昏迷。医生忙着抢救,高尔基默默地走出病室,暗暗擦着眼泪。
斯大林从前线拍来了探询列宁病情的电报。斯维尔德洛夫静默了一会,叫话务员回电:伤势严重,很是危险···他的生命取决于前线的胜利。
察里津前线,斯大林的司令部就设在军用列车上。斯大林听着报务员读着从克里姆林宫传来的电报:“脉搏很坏,开始吐血··他的生命取决于前线的胜利。”
斯大林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第二节车厢,这里,一个托洛茨基派遣的军事“专家”正在参谋部报告前线形势。他拿着地图,总结似的说道:“根据今天的情况,我们还要后退。”
斯大林难抑心中的怒火,当即撤了这个军事“专家”,指出前一阵作战不利,是因为他老是看地图定计划——退却。要是地图不能帮我们前进,它有什么用呢?他指示,明天黎明,察里津全线进攻。
传令兵送来了一份电报,是革命军事委员会托洛茨基来的命令。斯大林看完后气愤地说:“这简直是叫前线瓦解,把察里津送给白匪。”说罢,坚决地在电报上批道:“我们不理睬它!”
第二天拂晓,红军全线反攻。大炮隆隆地响着,一支支火柱升向天空,骑兵怀着对领袖的热爱,高呼着: “为了列宁,前进! ”像暴风一般向前冲去。
他们高举着闪亮的马刀,伴随着“乌拉”的喊声杀向敌群。白匪哥萨克部队仓惶退却,目不回顾地逃向顿河。
斯大林坐着车来到前线。汽车穿过硝烟和尘雾,在阵地前沿停下。斯大林望着胜利进军的红军队伍,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斯大林来到掩蔽部慰问伤员,他鼓舞大伙说:“今天的胜利,表现出我们队伍的伟大力量。战斗打得好极了,从来没有过。”
他让司令部值班同志给列宁发报,向列宁同志亲切问候,并报告察里津全线获胜的消息:敌人被彻底击溃,退过顿河;进攻仍在继续中。
电报到了人民委员会,瓦西里马上向列宁读了。列宁满意地微笑着,要瓦西里再读了一遍,说:“好极了!你给斯大林同志回电,说我从心里感谢他。”
在列宁患病的日子里,东部战线的红军英勇地展开了进攻。列宁的故乡辛比尔斯克解放了。红军第一集团军向他报告了这一喜讯。
列宁怀着激情给第一集团军复电。他说:“我的故乡辛比尔斯克的收复,是包扎我伤口的一条最有效的绷带。”他祝贺红军的胜利,并代表全体劳动者向战士们表示感谢。
列宁的病况一天三次普告全国,一次比一次好转。这鼓舞人心的消息,激励着所有的人。
坚强的意志使列宁战胜了病魔,开始恢复。他的身体刚刚好了一些,还没有得到医生的同意,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埋头审阅文件,仔细查看地图。
电话铃响了,他迟疑了一下拿起话筒。当听到对方问候列宁的病情时,他回答说:“他好多了,精神很好。”对方又问列宁有没有起床,他风趣地说:“不,不。他还在床上躺着呢。”
正在这时,医生找来了,列宁连忙放下电话。医生说:“这太不好了,列宁同志,你应该完全忘掉工作,躺到床上去。”列宁微笑着回答:“你怎么不想象一下,人民委员会办公室的空气对我是多么有益呀!”
医生把列宁送回病房,列宁要求在沙发里坐一会,医生让步了,但拿走了他藏在枕头下的书和报纸,并且叮嘱他目前不要看任何书报。
医生刚走,列宁就从沙发夹层里悄悄地拿出一本书,全神贯注地读起来。
斯大林从察里津回到莫斯科来探望列宁。列宁和他热烈地拥抱,兴奋地说:“不久前,我还恐怕看不到你了!但我们把死神送到魔鬼那里去啦。你也把白匪送去了。”
列宁让斯大林坐在自己身边,急切地要斯大林把察里津战斗的经过都告诉他;并说他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尽自己的义务——工作了。
两人谈得很久。列宁说:“我们的真理是明确的:要是对反动阶级没有钢铁一般的专政,我们的革命和其他任何革命都必然会失败。”斯大林完全赞同:“我们对付敌人必须铁面无情。”
为了庆贺察里津的全线胜利,列宁和斯大林合拍电报给前线指挥部:“请向为建立工农政权而奋斗的前线英雄们致敬!你们高举红旗前进吧!你们要无情地歼灭敌人,而且告诉全世界,社会主义革命是永远不可战胜的。”
红军锐不可挡地向前挺进,外国干涉军以及国内反动武装被纷纷击溃。在伟大的列宁领导下,苏维埃人民胜利地捍卫了政权,把革命推向新的历史进程。